【带卡】蜂蜜与气泡水（下）
（一大早还有重要的事，却管不住自己的手……狗男男误我睡眠(›´ω`‹ )没有检查见谅！）
带土独自走在上学的路上，他觉得有些无聊。
当他一脸放空地转过三个街角，通过两个绿灯，数到第十二只从他头顶上飞过的小鸟时，他停住了脚步，昂起头皱着脸仔细地分辨着：他身边的这棵树上确实泛着点点粉白……樱花开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清早起床带来的那点迷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带土几乎快跳起来，张开嘴像是有什么名字就要脱口而出。不过很快地，他意识到那个人并不在他身边。
刚才的喜悦全部化成了加倍的打击，带土霎时间又蔫了回去。
他已经好几天没和卡卡西一起上学放学了。春季甲子园马上就要开始，抽选会之后棒球部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加紧训练，就连卡卡西这个总是坐在大棚下，能不晒太阳就不晒太阳的经理都开始忙碌起来。
“抱歉，带土，我这没那么快好，你先回去吧。”卡卡西把屏幕上的比赛画面暂停，低头开始记录刚才看到的配球，一副完全沉浸于工作中的样子。
这是每次大赛前卡卡西都会做的：事先通过录像列出下一场比赛对手在几场比赛里的所有配球和各队员的打击率，找出对手的薄弱处并制定针对性的训练和战术。
带土见过卡卡西做经理后第一次拿出一摞整理好的数据时棒球部的家伙们感激涕零五体投地的样子。他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卡卡西也是在尽自己的职责……
可是……就这样？！卡卡西甚至连一句“明天见”都没对他说！！
带土盯着卡卡西脑袋顶上的发旋，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在带土放弃了，收回目光准备离开时，卡卡西却又像是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抬起头来，带土马上刹住迈开的脚紧紧盯着他，却听到卡卡西说：“明早……我也得早点到，就不等你一起走了。”
这个混蛋卡卡西……
他第二天还特地起了个大早，叼着牛奶袋子就跑到卡卡西家门口，却得知他已经出门了。
带土越想越郁闷，气咻咻地迈开脚步，离开了这棵开花的树。
可是没一会儿，这个黑发的男孩又踏着脾气未消的步子折回来，掏出手机伸长手臂，来回找好角度，拍下了这点点春樱才真正离开。
带土确定卡卡西有哪里不对。每一个课间，他都埋着头研究着那堆数字和图表，连带土几次同他说话都不曾抬起头，只是含糊地应和几句。
他或许是压力太大了，或许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可他聪明又倔强从不轻易以软弱示人。带土想，他得帮帮他。和他谈谈心散散步什么的。可问题在于，应该不是错觉……他觉得卡卡西在躲着他。
想到这里带土不能更迷茫了，他把近来发生的事全部仔细地想了两遍，还是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惹卡卡西不高兴了。明明几天前还一起亲亲密密地打游戏呢！
带土正歪着脑袋打量着卡卡西，一个身影突然走到他们之间挡住了他的视线。
班长向带土和卡卡西摆了摆手中的表格：“登记一下生物课实验的分组，还是你们俩一组对吧。”
带土的应答声还在嗓子里没出来，就看到卡卡西犹豫着摇了摇头——他差点手心一用力喷自己一脸草莓牛奶。
“卡卡西！”他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等着卡卡西说出他的理由，卡卡西却一语不发，轻飘飘地看了带土一眼就扭过了头。
班长看看沉默的卡卡西又看看同样沉默着的带土，小心翼翼地开口：“那这个……分组……”
“别管他。”带土的内心简直出离愤怒了，他努力平复着心情一字一顿地说：“我和卡卡西一组。”
“那行，那行，还是你俩一组。”班长又看了他们一眼才准备离开，没走两步又停住，回过头来犹犹豫豫地说：“带土，你……你不要欺负卡卡西哦。”
带土听了觉得顶委屈：欺负卡卡西？他怎么会欺负卡卡西？明明是卡卡西在欺负他呀！
他一定得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结束了自己的社团活动，带土草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往棒球部跑。
他们相识十数年，两人之间的吵闹数也数不清，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样让带土感到心慌。他宁愿卡卡西把书丢到他的头上，或是扯着他的领子摇晃，说你怎么这么笨，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一把推开活动室的门，却没有看到卡卡西，带土转头跑向训练场。
卡卡西和两个队员正坐在大棚下讨论着什么，带土认得其中一个的脸，是刚引退的三年级捕手，他们大概在给即将转正出赛的年轻捕手开小灶传授经验或者讨论战术。
看到走近的带土，卡卡西原本轻松的表情凝固了起来。带土都看在眼里，这让他的心又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网纱。
“有事？”卡卡西问道。
棒极了，带土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只有正经事才能见一见说上两句话的关系了。
“没什么事，过来等你一起回家。”
“我说过的吧，最近你先自己回去不用等我了。”
那个三年生似乎是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微妙气氛，清了清嗓子温和地说：“其实也没什么事了，也不早了。卡卡西你最近也很辛苦的吧，今天就早些回去吧。”说着他站了起来，伸出手想拍拍卡卡西的肩膀——
他的手腕被带土擒住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带土慢慢松开了手。
“带土，向前辈道歉。”卡卡西冷冷地说道。
带土不管不顾地只是盯着卡卡西的眼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土！”卡卡西很久没有这样严厉地叫过他的名字了，他一怔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便又放缓了语气却依旧不容拒绝，“我说，向前辈道歉，然后你先回家。”
学长说着“没事的没事，不要吵架”，带土却差点就绷不住了，连别人都帮他说话，卡卡西却这样凶他，他心里的委屈和难过简直满得可以溢出来下成一场瓢泼大雨：“我就是来等等你，这怎么了？”
带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拎起书包离开了。
卡卡西是在他们常去的那家便利店门口找到带土的。那是一家老式的便利店，店门敞着，收银台的对面挂着一台供老板打发时间的电视，门口有许多热着食物的食品柜。带土最喜欢这家便利店的豆沙包了。
带土长手长脚的却缩成一团坐在门边矮矮的石墩上，他抿着嘴看着卡卡西走近没有说话。当卡卡西伸手想把他拉起来时，带土终于忍不住嘴巴一扁：“对不起，卡卡西，我……”
“是我不对。”卡卡西打断了他，叹了口气，“是我太着急了。”
带土不太明白卡卡西说的话，他依旧坐着，仰起脸看着卡卡西：“卡卡西，我好高兴你来了……我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吃了两个豆沙包，可是还是好难受，感觉……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
卡卡西的眼神闪烁了好几下，他勉强笑了笑，声音都在发抖：“你这是什么台词？戏剧部一定会喜欢你的，考虑一下？”
带土摇摇头：“我就是这样想，这样感觉的。”
卡卡西没有说话。月亮出来了，路旁草丛里，虫儿的鸣叫变得清晰。
“卡卡西……你最近为什么不理我了？”
“我只是，我不知道……”卡卡西焦虑地按了按太阳穴，“我可能是想着，我们总是在一起，我们也许……应该试着稍微分开一点，保持一点点距离。”
带土更加听不懂了，他的声音又激动起来：“为什么要保持距离？为什么要分开？我不要，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不是都好好的吗！”
“笨蛋，两个人在一起不分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就是想和你呆在一起，那要怎么做才行？”带土急不可耐地问道。
——来了，就是这个。
卡卡西瞬间意识到，这也许就是那个至关重要的时刻，向带土言明一切，向他展示他长久以来的烦恼和欲望——他觉得他还没有准备好，但他又不愿意这个机会就此溜走。
卡卡西注意到便利店的电视屏幕里正在上演一对恋人在雨中紧紧相拥的画面，他们似乎与带土和卡卡西一样，正为了什么原因而心痛不已。卡卡西深吸一口气——他决定迈出那一步了，他祈祷他的前方不是万丈悬崖。
带土还在等他的回答，卡卡西慢慢抬起手指了指电视，喉咙发紧：“比如说那样。”
带土几乎是马上跳起来，顺着卡卡西的手指目光灼灼地转身看向屏幕——偏偏剧情在这时急转直下：画面里的女人推开了男人，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声泪俱下地喊道：“你这个笨蛋，美香酱就是你的孩子啊！！！”
此情此景，带土呆住了，卡卡西也呆住了。这发展是卡卡西始料未及的，他觉得上天可能在跟他开玩笑。
卡卡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解释，正当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个耳光声在循环播放时，带土和便利店的老板一同惊惧地大叫起来：“什么——？！美香酱是他的孩子？！”
……卡卡西无话可说，只希望时间能倒流，而自己从没在这里出现过。
等带土从爆炸般的剧情里缓过神来，大脑重新开始运转，才想起刚刚卡卡西说的话，结合起那段剧情，带土缓慢地眨着眼睛，神情越来越凝重，到最后几乎可以说是绝望了：“一定得这样吗……卡卡西，一定得这样吗？”
果然……卡卡西的手指尖开始发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呼吸着。这也许就是结局吧，他早就应该知道……
带土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继续小声地说：“可是我不会生孩子……”
“…………”
“你的重点是这个？”看着带土一脸不知道错在哪里的无辜，卡卡西差点被气笑了，刚才那紧张得快要死掉的心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决定直说了。
“成为情侣、配偶，相伴一生。”卡卡西轻柔地说，“这就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
“……那就这样做啊！”半晌，带土用仿佛说着“再来两个豆沙包”的语气说着这样让卡卡西几乎快站不稳的话：“先从情侣开始对吗？我做你的男朋友，你做我的，额……也是男朋友。”
卡卡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最放肆的梦里，他都没想过带土会给他这样一个答复，他不得不想要再次确认：“你……真的明白吗？”
原来自己还没彻底明白吗？带土皱起眉头思考着，卡卡西又开始紧张了。
“如果……”带土终于开口了，“如果你必须得像刚刚那样，像电视里那样打我的话，轻点好吗？”他用一双小狗一样的可怜眼睛看着卡卡西：“最好还是不要。”
这简直——这简直太过分了。
卡卡西真想马上亲亲他。
（尾声）
经过这一通折腾，当他们各自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卡卡西梦游一般地回到房间关上门，在黑暗里缓缓地弯下腰坐在了地板上。
如果是梦，真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他又想到带土说的那些傻话，捂着脸笑了起来：也只有带土才能说的出那样的话了，他总能给他惊喜。
叮咚——
突然，卡卡西的手机在口袋亮了起来，在黑暗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卡卡西抽出手机解开锁：是带土发来的消息——是一张图片。卡卡西点开这张看起来不明所以影影绰绰的照片，这是……一棵树吗？
叮咚——这回是文字消息了：
早上就想告诉你的，樱花开啦！
明天见(🌸゜▽゜)o
卡卡西重新放大了照片，看清了上面的点点樱花，确认了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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